082小心思

  听见动静,床边三人都朝门口看来。

  “你有事?”

  冯绣虎问细腰儿。

  细腰儿捂着嘴泫然若泣:“老爷,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冯绣虎莫名其妙:“我怎么你了?”

  细腰儿眼泪汪汪:“都是伺候老爷,凭什么她们能伺候我不能伺候?”

  冯绣虎试图跟她解释:“她们挣的就是干杂活的工钱,你把她们的活抢了她们干什么去?”

  细腰儿不依,跨步进了屋来,在冯绣虎面前蹲下,屁股一撅把灵芝从凳子上挤了下去。

  “哎呀。”

  灵芝轻呼一声。

  细腰儿抹了把泪:“我不管,我就要伺候老爷。”

  好话听不进去,冯绣虎板起脸来:“别逼我把你踹出去。”

  又被凶一顿,细腰儿哇一下哭出声来,捂着脸跑回厢房了。

  冯绣虎把灵芝扶回凳子上:“咱们接着说——为什么人牲都情愿去桂圆的铺子?”

  水仙不着痕迹地回头瞥了眼门外,隐约能听见厢房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她悄悄和灵芝对了个眼色。

  灵芝回话道:“老爷有所不知,奴家这等人入了生人街,小命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将来被卖给谁家,又会有何等遭遇,全不得而知,便是死了伤了,被剁碎了喂狗,也都是惯有的事。”

  “但熊老板不一样,经她手的牲人,去处都要好得多。有把子力气的卖作苦力,便找不苛待苦力的买家;以色娱人的小娘子,只要愿意,也能送去汤泉楼揽客——至少也比卖给凶人肆意摧残的好。”

  冯绣虎摩挲着胡茬点头:“她倒是懂得体恤。”

  水仙看见了,她贴心说道:“明日支使管家置办刮脸膏回来,我好替老爷修面。”

  这二人皆是眼尖心细,冯绣虎很满意:“好好干,月底给你们发工钱。”

  贱户还有工钱?

  灵芝水仙对视一眼,心头皆喜。

  灵芝笑弯了眉眼:“老爷和熊老板一样,都是大善人。”

  水仙叠好了湿毛巾,试探问道:“老爷,盥洗干净了,可要我去唤阮姐姐来伺候?”

  冯绣虎疑惑:“还要伺候什么?”

  水仙小脸一红:“自然是伺候老爷睡觉。”

  冯绣虎赶紧解释:“都说了多少遍了,她是管账的。”

  水仙心下了然,和灵芝再次递交了眼神。

  灵芝也看懂了水仙的暗示。

  她把冯绣虎的脚抱在怀里擦拭,神态扭捏起来:“却是我们姐妹二人误会了,既如此,不若让奴家今夜留下,也好有个替老爷掖被遮风的。”

  冯绣虎脸色不太好看了。

  水仙瞧见,赶紧打了灵芝一巴掌:“该打!好你个不懂事的东西,咱是一道来的,自然也该一道留下,哪有好菜上桌只尝一道的道理?平白惹老爷不高兴。”

  灵芝低头认错:“是奴家说错话了,老爷轻些罚。”

  冯绣虎勾着灵芝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我说没说过你们是来干杂活的?”

  灵芝被看得心肝一颤,水仙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气都不敢出。

  冯绣虎转过头,笑着对水仙说:“还有你,一晚上看来看去,是不是给你脸了?别逼我扇你。”

  端着水盆退出屋去,关上门,二女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这个老爷没那么好伺候。

  ……

  万万没想到,今晚竟然做梦了。

  冯绣虎问蚀:“这是怎么个事?我今天可没跟咒术接触过。”

  蚀蹲在一旁生着闷气:“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冯绣虎大感冤枉:“我能有什么数?”

  阴鸮扑棱着翅膀飞下来,讥笑蚀:“是规则,规则又出现了一次异常涌动,他费了好大劲才压下来。”

  冯绣虎从兜里掏出一根薯条递到阴鸮嘴边:“来,接着说。”

  阴鸮看着薯条,愣道:“这是什么?”

  冯绣虎说:“你的最爱。”

  阴鸮歪歪头:“?”

  她眸中金光一闪而逝,冯绣虎背后的空地开始扭曲,紧接着浮现出如蜃景般的画面。

  海岸拍起浪花,礁石上站着两只海鸥。

  海鸥突然说话了。

  海鸥甲问:“我们要去往何方?”

  海鸥乙回:“我打算待会儿去码头整点薯条。”

  海鸥甲又说:“你误会我了伙计,我说的是咱们这一辈子的终极目标,归根结底,活着是为了什么?”

  海鸥乙再回:“为了待会儿去码头整点薯条。”

  阴鸮翅膀一挥,画面消散无影。

  不顾冯绣虎的意犹未尽,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冯绣虎:“首先,我是猫头鹰。”

  “其次,我也不需要吃东西。”

  冯绣虎一脸难办,半晌后掏出烟盒:“那你抽支烟?”

  阴鸮感到震惊。

  她拍着翅膀重新飞起来:“没见过这么有病的人,你不许跟我说话!”

  说完她又飞走了。

  冯绣虎把烟递给蚀:“那你说。”

  蚀接过来点上,深吸一口吐出叹气:“不想告诉你……但你以后能不能别老想着你那一套对规则的理解?”

  冯绣虎没往心里去,这事他又控制不了。

  他乐呵呵问道:“那今天聊点什么?”

  蚀看着他:“你想听什么?”

  冯绣虎想了想:“上次聊到了法器,你说还有一种东西叫神器,区别在哪儿?”

  蚀反问:“你觉得普通修炼者和神祇的区别在哪儿?”

  冯绣虎抓耳挠腮琢磨了半天:“我觉得神就像牵着链子的人,而修炼者,不管是教会还是神庙,都是被链子套在脖子上的狗,狗吃再多的肉,长得再壮实,也终究还是狗。”

  蚀又问:“为什么会这样?”

  冯绣虎理顺了思路:“因为信仰和权柄,只要权柄始终捏在神的手里,修炼者想往更高处修炼,就不得不持续信仰神——但即便如此,哪怕他们修炼到尽头,也依然和神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他们只有法力,没有权柄。”

  蚀点头道:“就是这个理。但新神也是人变的,之所以成了神,是因为他们得到了权柄。”

  “法器和神器也是一样。”

  “法器是被修炼者炼制出来的工具,因为被附着了法力,所以能发挥出各种奇异的功效。”

  “而神器,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承载着权柄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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