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中响彻不绝的各色烟花,薛怀文心中忽地想起一首非常应景的词,心下登时做了决定。
‘待回去就誊抄下来吧,反正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其人也说不定,这样的好词可不能消失了。’
反正抄一个是抄,抄无数个也是抄。
过了许久,满城的烟花才渐渐结束,在梁冬的宣布下,宣德门前的大周百姓们逐渐陆续地离开御街,朝着别处闲逛而去。
梁冬在宣布完后,便带着工匠和门前的一部分禁军回宫中去,这会儿大内里头,官家与百官及诰命夫人们怕是已经看完烟花落座宴席等着上菜了。
薛怀文三人自是与东京城的百姓们一同朝着别处逛去,沿途的小贩吆喝卖着浮圆子,两边的杂技表演着击丸,打铁花,舞狮舞龙,踏索,上杆,喷火,蹴鞠等,各种表演让人目不暇接。
看着那杂耍艺人将蹴鞠快要耍出花来的样子,薛怀文暗暗感叹,前世国足要是有这般水准,也不至于那老哥喊出RNM!退钱!的绝望呐喊。
呼~
表演喷火的杂技汉子仰着头猛地喷出一口火龙,轰地一下,引得众人大声叫好,还将几位良家小姐吓了一跳,直往情郎身后躲去。
薛怀文三人站着的地方正好是正前方,那一口火龙猛地吐出,也将幼娘吓了一跳。
她“呀!”地一声急忙抱住身旁的胳膊唰的躲在其身后。
再一抬头却见到自家小七一脸怪异的看着她,而旁边的张智皓也没有躲避,极为寻常的任由幼娘抱着胳膊,另一只手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看到薛怀文带着探究的目光朝他移来,还嘿嘿傻笑了几声,但胳膊根本没动,就没打算收回,意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幼娘再一转头,发现自己抱的是张智皓的胳膊,脸腾的一下红的像个熟透了的柿子,嗖的缩回抱着的手,低着头挪到薛怀文身后,也不说话。
“你....”薛怀文看着旁边的张智皓,又回头看向自家六姐姐,指着他俩“你....你们....”
他人傻了,遇见突然的事情不应该首先往亲近的人身边躲吗?这咋到了他这里就不一样了,还是说!
“噢!我就说你回来有几日了也不过来寻我,偏得今晚元宵突然找过来,原是因为如此!”
薛怀文作勃然大怒状,“好你个张智皓,我家精心待你,你却打起我姐姐的主意,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说,何时开始的,如实招来!”
张智皓瞧着薛怀文像是真生气的模样,心中惶然,虽然他其实还没做啥,但突然被人道破了心思,一时心中慌忙,这会儿急切上前求饶,并陈述自己并无逾矩之处,还请薛怀文放心云云。
而幼娘也红着脸在他背上狠狠锤了几下,差点没把他隔夜饭都锤出来。
她用着微弱似蚊子声细细道:“没有的事,怀文你别乱说,败坏你家姐姐的名声。”
薛怀文看着两人一阵无语,歪歪,大哥大姐,拜托,看你俩的样子一幅妥妥的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还需要我乱说吗?
随即又一脸不满的看着慌张告饶,生怕把幼娘牵扯进去的张智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姐夫?
“六姐姐,他可是比你我年龄都大,你确定中意他?”
薛怀文一手指着停下告饶惶惶站着的张智皓扭头对自家六姐姐道。
闻言,张智皓心中一紧,耳朵微动,眼角偷偷瞄向幼娘,想看看她是什么神情,什么回答。
幼娘低着头不回答,薛怀文又用手肘怼了怼她,看她还是没有反应,又怼了怼。
薛幼娘忍无可忍,抬头猛地一巴掌拍到薛怀文背上,打的他一个踉跄。
还没等他转头表示自己的疼痛就被幼娘一把抓住胳膊向前跑去,边跑还边喊着:“前头有处猜谜灯,咱们三个前去瞧瞧!”
薛怀文瞧着这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扭头示意张智皓别傻站着了,让他也赶忙跟上。
张智皓这才转忧为喜,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笑着喊了声“等等我!”也追了上去。
.........
而皇宫大内此时也是一片言笑嫣嫣,众人在柴峪的带领下已喝了第一盏和第二盏酒。
这会儿吃着宴席看着中间宫娥曼妙的舞姿,不时有大臣起身对着柴峪唱词写诗,以赞美四海升平和恭贺他的功绩。
只是这些贺词诗句不是在歌颂他立盟约立的好,就是在说他秉持祖宗之法不变是为正道,神佛喜爱云云。
正前方的柴峪握着酒樽,面上虽然笑着但眼中却是越发的寒冷。
薛舜元坐在中间偏下的位置,他察言观色早早的发觉了官家和场上众人的不对劲,此时正拉着陆氏埋着头只顾吃饭,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至于大儿子怀瑾,他官职太低此刻自然是不会出现在这宴席上,前段时间刚得了官家法旨,这会儿应该正在宫中偏殿里与一众同僚陪着几位老大人补撰史书。
这时,场上的舞姬在舞完最后一曲,在领舞的带领下尽数退去,柴峪不着声色的悄悄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拿起酒樽站起身,百官见状也跟着双手端着酒樽站起来面向柴峪。
“众卿家,但饮此杯。”柴峪笑着道,说完后便率先喝了一口。
“谢官家!”众臣回道随即以袖掩面开始饮酒。
有些酒量好的便一饮而尽,酒量差的或是不爱喝酒的则是浅啜一口,喝多喝少无所谓,只是走一趟仪式,官家并不会怪罪。
待得众人饮完重新落座,梁冬这才上前尖声喊道:“宣百戏进殿献技~”
待得杂技表演开始后,场上那若有若无的争锋相对之感才渐渐消弭,一直到了第四盏酒教坊艺人大合唱,第五盏酒小儿队的大型舞蹈都没再出现,场上除了柴峪还包括像薛舜元这样的中立官员心下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朝中老臣们因为变法之事,近日来可是吵得愈发热烈。
还好,终是没在这元宵大节闹出大事变。
最后小儿队的四名领头紫衫少年举着上书“仙山来绛节,云海戏群鸿”的贴金牌子。
带着200多名手执花枝,身着或绯绿,或紫青花衫儿的十二三岁少年有序退出大殿后,梁冬才上前宣布最后一项节目入殿:
“宣杂剧入殿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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