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呢!我的刀呢!我要砍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李树仁气得吹胡子瞪眼。
一旁,两个大户也瞬间紧张起来。
仿佛一瞬之间,整个公堂的空气都凝固了。
“大人,这交易合约签还是不签?”黛玉平心静气问道,像个没事人一样。
李树仁回过神来,叠声道:
“签,签,现在就签!”
说着,看向两个大户。
两个大户反应比他还快,竟然主动去府尹的案桌上拿笔墨和印台。
在他们看来,黛玉瞬间化身“王卓”。
此时,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那还顾得上其他狗屁规矩。
两人从黛玉手上接过交易合约,一面签字,一面给黛玉道歉。
他们求生欲很强,深知主动认错和道歉,有助于减轻黛玉心中的怒火。
一旁的府尹也一面道歉,一面痛骂那不长眼的捕快:
“林姑娘那是杀人吗?”
“那是正当防卫!”
他虽然没去过现场,但知道怎样以最快的速度帮黛玉脱罪。
临了,还抬起老寒腿,给了捕快一脚。
捕快一脸懵,半天才反应过来,府尹口中的林姑娘就是王夫人。
“……”
想到王卓,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为了挽回损失,苟住性命,捕快立马给黛玉躬身道歉:
“王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听信刁民胡言乱语。”
“还请王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给小的一般见识。”
再次听到“王夫人”三字,李树仁感觉自己半截身子已经入土,恨不得当场拔过捕快的朴刀,一刀把他砍了。
然而,当他余光瞄向黛玉,见她面色如常,依旧是那般温婉动人,心里不禁疑惑:
难道是北静王错了?
黛玉没有理会捕快的道歉,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其中一个大户手里接过笔,弯下纤细腰肢,签好自己的名字。
然后,伸出细长的食指,在印台里按了按,沾上红泥,又在地契合约上按上指印。
接着,拿起合约递给李树仁:
“大人,请过目,若没有问题,就把官印盖上。”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李树仁接过地契合约,疾步走到案桌前,打开印盒,用力在官印上按了按。
然后,铺平合约,拿起官印,重重地盖了下去。
接着,官府保留一份,另一份双手递给了黛玉:
“林姑娘,好了。”
黛玉接过地契合约,顺手递给了紫鹃:
“大人,合约的事完了,现在我们谈谈赔偿的事。”
赔偿?李树仁有点懵。
一旁的两个大户也被晃了个措手不及:
还留有这一手!
见府尹一脸茫然,黛玉善解人意,解释道:
“是这样,自从发现地契合约有问题,我便让瓦匠停了工。”
“算上今日,正好三十日。”
“因停工系你们犯错导致,所以,你们得赔偿停工的损失。”
“我夫君是个讲道理的人,我自然也得讲道理。”
“这样,误工费我也不多要,你们每人每天赔我1000两。”
“合计每人三万两。”
“这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很合理。”李树仁率先表态,花三万买平安,怎么算都血赚。
两个大户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房子卖了没挣钱,还倒贴一笔钱。
“既然三位都觉得合理,那今日晚些,就请三位把钱送来王府。”黛玉平易近人道。
“我身上有。”
“我身上也有。”
说着,两大户急忙从袖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拿出三万,双手毕恭毕敬递给黛玉。
两人今日从家里出来,就将家里的银票全部放在身上,为的就是危机关头,看能不能花钱消灾。
黛玉接过银票,顺势递给了晴雯。
一旁的李树仁,见两位大户竟然准备得如此充分,连忙给自己的亲信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后堂拿钱。
然后,恭恭敬敬对黛玉说道:
“姑娘,我已着人去后堂拿钱,您稍等片刻。”
黛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个大户对了下眼神。
其中一个大户道:
“林姑娘,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先告退了。”
黛玉淡淡道:
“你好像问错了人。”
“啊?”那大户愣了一下,不明白黛玉话里的意思。
李树仁知道黛玉是何意,朝两个大户摆了摆手:
“去吧,没你们事了。”
在他看来,两个大户已走,说明这事,他赔完钱也就了了。
不一会儿,亲信拿着三万银票来了。
李树仁接过银票,转手就递给了黛玉。
为表恭敬,同样是双手奉上。
黛玉接过银票,顺势交给晴雯,然后,便要转身离去。
李树仁担心此事传到王卓耳朵里,会再有变化,于是,添了一嘴:
“林姑娘,这事能不能不告诉公子?”
黛玉道:
“我不告诉我夫君,他也知道。”
李树仁一听,慌了:
“那姑娘能不能在公子面前帮我说说好话。”
说着,楚楚可怜地望着黛玉。
毕竟,他的上一任,就是因王卓而死。
而且,就是因为这地的事。
黛玉没有立即回她,而是拿眼看向晴雯,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晴雯心领神会,对府尹道:
“怎么说,拿嘴说!”
李树仁秒懂,点头哈腰道:
“姑娘,请稍等。”
说着,就转身,疾步朝后堂走去。
不一会儿,李树仁就拿着两张五万两的银票,急匆匆走到黛玉面前,双手奉上:
“姑娘,这是十万两,还请姑娘到时候能在公子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黛玉见这些官吏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万两银子,也不客气,接过银票,就交给了晴雯。
然后道:
“大人,只要我这府邸没事,你就没事。”
“倘若我这府邸,以后又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保不了你。”
黛玉知道,王卓无暇顾及这些人,也不会来找李树仁的麻烦。
更何况,她和王卓相处的原则是:“同舟共济,相信彼此,不越界。”
她自然不会去干涉王卓的决定。
但见府尹拿十万两银子这么轻松,知道一定是贪污所得,便小小惩罚一下他。
李树仁连续花十三万买平安,觉得很值,一面给黛玉下保证,一面送黛玉一行人上马车。
态度好到就差爬在马车下,给黛玉当马凳。
见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李树仁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繁华的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晴雯、紫鹃、雪雁、春纤跟在马车两边,对公堂里发生的事,依旧乐此不疲。
其中,数雪雁最甚,一路上,嘴就没有停过。
这时,正前方传来一道嘹亮的叫卖声:
“卖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
闻声,春纤笑道:
“我请大家吃冰糖葫芦,正好堵住雪雁的嘴。”
说着,就向前面疾步走去。
雪雁撇了撇嘴,看着插满草垛的冰糖葫芦,也快步跟了上去。
“大爷,给我来六串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春纤道。
“好勒。”面容沧桑的老人一脸慈祥,从草垛上取下六串冰糖葫芦递给春纤和雪雁,
“姑娘,一共六文钱。”
春纤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老人:
“不用找了。”
自从跟着黛玉来到王府,春纤、雪雁手头也变得富裕起来,花起钱来,也不像之前在荣国府那般,事事都要精打细算。
面容沧桑的老人双手接过银子,连声感谢。
春纤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和雪雁拿着冰糖葫芦,一面吃,一面蹦蹦跳跳朝着马车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容沧桑的老人脸上闪过一抹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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