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兄弟就要被杀戮,曲木戈武泪如雨下,小阿乌和姐姐眯鲁也奋力跑向祭台,苦苦哀求西摩拉姆把怪人留下来。族巫却紧闭双眼,挥挥权杖,几个龙山人不顾姐弟俩的反抗和哭喊,连拖带拉地把他们带走了。
就在这时,大家忽然听到“喔喔……”一声叫,紧接着就是一个类似龙山人的声音,“哈哈哈哈……把他放下吧……”
一刹那,所有的龙山人,包括西摩拉姆都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曲木戈武摇头晃脑似中了魔咒,又好似西摩族巫那样,如醉如狂地舞蹈着,并伴随着一通谁也听不懂的朗朗啸咒声。
西摩族巫本已紧张的心脏更是收缩在一起,她半信半疑,不能肯定这个怪人用的是什么语言。莫非他们真的跟大神羲有关?是大神羲给他的灵感?龙山的命运岂不要有重大改变?
一连串的问题也让辛让心慌意乱,几乎窒息。
他带着几个龙山人试图接近曲木戈武,却听他用古彝语仿古龙山语大喝一声:“快放下那人,他是神羲使者,尔等不可靠近,护法伤人了……”
随着他的喊声,抓住鹤云飞的两个龙山人忽然大叫一声,莫名其妙地翻倒在地。
西摩拉姆族巫陷入了迷茫,对眼前的怪事百思不得其解,越发觉得他们就是大神羲派来的使者。她心想,幸亏没杀,要是错杀了使者,岂不是要招灭族之祸,绝种之灾,死无葬身之地。
火光之下,西摩拉姆忽然五体投地,匍匐下去,嘴里不断地说:“天神羲,天神羲!我们都听您的吩咐!!”
西摩拉姆的这个举动惊呆了所有的龙山人,大家也都吓坏了,族巫这是怎么了?但是听到“大神羲”的名号,包括瓦扎在内的所有龙山人都慌忙跪在鹤云飞的面前。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到:“神羲!神羲!神羲!……”
也许是药力已过,也许是刚才的一番折腾,朦胧中的鹤云飞从昏迷中醒来,看见眼前的景象,他大吃一惊,一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摩拉姆嘴里一个劲儿地用古龙山语祷告:“大神羲,都是小民无知,冒犯了神羲,万请饶命!万请饶命!!……”
曲木戈武心想,管他什么羲不羲的,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他也不理西摩拉姆等人的祷告,只是自顾自地用古彝语仿古龙山语又念起了道家的北斗大神咒:“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戈武心里明白,越是这样,就越能使龙山人害怕,“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一阵咒语过后,西摩族巫见没了动静,就小声吩咐让大家先回去,自己要和这位大神羲的使者单独聊聊。
当其他龙山人都走后,辛让拉着瓦扎闪身躲进附近的丛林,他们要看看,这大神附体的怪人究竟是怎样的。
曲木戈武大摇大摆地走上祭坛,从容地把鹤云飞解救下来,并像仆人一般帮助他穿上衣服。
西摩拉姆怯生生地趴在那里用古龙山语说:“我们该怎么办?请神羲使者明示。”
曲木戈武好像恢复了一些元气,像传达圣令一样对着西摩拉姆“叽哩嘎啦”了一通古彝语,听得族巫稀里糊涂,似懂非懂,她感觉到那是一种高级语言,又不敢多问。
鹤云飞有气无力地站起身子,搀扶起趴在地上的西摩族巫。心想,曲木戈武你该怎么收场呢?
忽然,戈武像是被什么打中了一样,一下子摔倒在祭坛上。云飞连忙上前扶起摔倒的戈武,嘴里不断地叫:“戈武!戈武!!醒醒!快醒醒!!”
曲木戈武在他的手上轻轻掐了一把,云飞明白了,他就像林一洲院长说的,“那个彝族人曲木戈武,神兮兮的,跟他爷爷彝族大毕摩一样,是懂古彝文的家伙,总爱搞一些什么法术,装神弄鬼……”
看来,这回大毕摩的法术是真的派上用场了。
鹤云飞搀扶着曲木戈武说:“戈武啊,真没想到,你这方子真管用。”
正当他们准备蒙混过关时,瓦扎和辛让却忽然从树丛中“哇哇”叫着跳上祭坛,冲了过来。
鹤云飞连忙上前,对西摩拉姆大吼一声:“快叫他们停止!”
这一声断喝,充满了威压,一时间,瓦扎和辛让竟然被定在那里,不知所措。
在曲木戈武连比划带说明的解说下,西摩拉姆老人再次握紧老藤杖,慢慢靠近两个怪人。
忽然,鹤云飞看见,西摩拉姆又将藤杖高举起,在空中摇晃起来。
已经吃过两次药粉亏的他,绝不能再上第三次当。他一把抓住老人的手,想要阻止她,但他感到西摩拉姆族巫的手没有丝毫用力,更无挣脱之意。
看着老人的目光,云飞明白,这次老人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于是就放开相持的手。
曲木戈武用彝语学着龙山人语气说:“刚才,大神羲附在我的身上,他要我和他的使者帮助你们修建水坝和被冲毁的房屋。”
“大神羲?这是真的?”西摩拉姆用古龙山语问。
“半点都不假!”戈武肯定地比划着,用古彝语仿古龙山语说,“神羲指示我们,一定要帮助你们……”
西摩拉姆听了戈武说的话,就像是在听神羲讲话,似是而非,那样子有点像一个老妇人在听年轻人口中创造出来的新词。
“好,我给你们20天,修不好水坝,我再找你们算账!”族巫大人放不下架子,又不敢贸然采取行动,就用古龙山语没好气地说。
经过曲木戈武不像样的翻译,鹤云飞和西摩拉姆终于达成了共识。就在族巫大人准备走掉时,云飞却又忽然将她叫住:“我们还有个条件。”
西摩拉姆回过头来问:“还有什么事?”
云飞解释道:“这项工程,你们必须听我们的安排,否则协议没办法完成。苍天会降大暴雨,让这里变成江河,龙山人会一无所有。”
曲木戈武一本正经地翻译过去。
“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们。”瓦扎用古龙山语转达了西摩族巫的意思。
虽然与龙山人达成了协议,但鹤云飞也不能确定他们会不会遵守。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看自己身上被风吹起的已经变成破布条的衣衫,心中念道:久雨刮南风,天气将转晴,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他让戈武告诉西摩族长和瓦扎,明天就是修筑水坝的良辰吉日。
西摩拉姆抬头看看还是昏沉沉的天空,将信将疑,满怀狐疑地眨眨眼睛。心想,这天上的雨已经下了这么久,能说停就停吗?她也不置可否,带着瓦扎等人走下山岭。
得救了的鹤云飞和曲木戈武紧紧拥抱在一起,生死之交,情同手足,他捶了戈武一拳:“你真行!连我都被你给蒙了,你什么时候学了他们的语言?”
戈武有些得意:“你忘了,我是彝族毕摩的后代,我总感觉他们就是我的祖先。刚来时,我就好像能听懂他们的话……”
听他说话的语气,云飞就知道,刚才他被折腾得不轻,就说:“难怪。我好像还听见你念咒语了?”
戈武说:“我那不是情急生智,过去跟着祖辈学过一些驱鬼避邪的法事,但那些古彝话太难学。后来,我发现道教中也有一些咒语奇书,也就胡乱学了点。”
云飞道:“我说呢,我用古诗词试探了很久,都没能试探出龙山人是什么时期的人。”
曲木戈武有些意外:“感情!这些天你念《诗经》不是真糊涂呀!原来你在用古诗词试探他们呢。”
“那当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云飞笑着说。
“那干嘛不跟我说?”戈武问。
“我怕他们看出来我还清醒。”云飞解释说着,又问,“开始你念的那段咒语是什么咒语?”
“有我们彝族的《驱鬼经》和我从你那儿听到的道家北斗大神咒。”戈武说。
鹤云飞想起在武当山时常听师父念道咒语,有什么净心咒、净口咒、净身咒、安土地咒、祝香咒、玄蕴咒等等。
平时他也跟像曲木戈武这样的兄弟唠叨过一些,但没想到,这次却被他胡乱地派上了用场。
他说:“以后我再教你一些武当山道家厉害的咒语,如金光咒、净天地咒、北斗大神咒什么的。一旦遇到情况,也许还能抵挡一阵子。”
曲木戈武说:“好啊,反正能救命就说明这咒语很灵。你没看见吗?刚才有两个人按着我,不知为什么,他们忽然都倒下了。”
云飞好奇地说:是呀,我也很奇怪!难道真的是你念的咒语起作用了?”
戈武被他一问也开始疑惑起来。
他们当然不知道,那是牧龙女眯鲁和牧龙童小阿乌搞的鬼。
原来,姐弟俩被龙山人带下去后,又悄悄回到了祭坛下,隐蔽在丛林中,就在云飞和戈武处在危急关头,眯鲁使用了龙山人的秘密武器,龙山锥。
这种带毒的暗器,日常生活中,龙山人常常用它来麻醉猎物,当初鹤云飞就曾吃过它的苦头。他知道,凡被这种麻药射中的猎物,十有八九是逃不了多远的。而这次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自己的宠物,姐弟俩人却把它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夜晚来临,桫椤山寨的祭祀台上,一场风波结束了,世界终于静下来了……
探险队在防龙洞里一住就是好几天,也不见鹤云飞他们回来,包晓彤又一次请求外出救援。
“按约定,应该快回来了。”青缘说。为了转移晓彤的注意力,她问,“晓彤,你和云飞是怎么认识的?”
晓彤见问,有点激动说:“是云飞救……”但她忽然想起云飞在上武当山之前与她定的约法三章,不许她跟任何人讲他们之间过去的事情。她连忙改口说,“我……我们都住在武汉就认识了。”
青缘看出她有些话不好讲,也就不免强问:“你们上山后跟谁学习的武功呀?”
“我们都是武当山金顶太极门李玄清道长的弟子。但我的武功是跟我师姑唐云如学的。”
马文庸说:“我知道,张三丰创立了武当太极门,传说他是宋末元初的真人,武当派始祖,民族英雄,武学泰斗,集各派绝学于一身。”
晓彤一听这个,来了兴致:“马指导,看来过去你也是个武侠迷呀。的确如您说的,他老人家的内家武功、太极拳等都是他参悟道家思想得来的。”
“我家里收藏的图书都是上个世纪的武林、武当、奇门遁甲、梅花易数,占星术,风水术,还有各种武功宝典等等。”
见晓彤的情绪有所好转,马指导顺着说,“我听说,张前辈身材魁伟,体质异常,天赋异禀、正气凛然,宽和从容,不论寒暑,只穿一衲一蓑,有仙风道骨之姿,是当时的武学奇才。”
“记载是这样的。”晓彤说。
马文庸又说:“其实,最让我佩服张三丰的不仅是他的绝世武功,更有他的为人。他不服天命,曾说,我命在我不在天。”
斯南佳旺忽然问:“马指导,你家有葵花宝典,九阴真经,或者时空大挪移吗?”
“什么都有。”看来这个山里的年轻人并不孤陋寡闻,也是一个传统武术的爱好者,马指导开始说大话。
斯南佳旺“啊呀”一声:“这可了不得,没想到您还是位武学大师,我要向您拜师学艺了。”
马文庸眼见他就要下拜,赶紧扶住说:“不敢,不敢!我那都是收藏,很少研究。我记得有什么震天铁掌,倚天屠龙功,无极玄功拳,破金鎚,神门十三剑,虎爪绝户手,玄虚刀法,还有那个绕指柔剑什么的。”
他转问郭振虎,“振虎兄,你们都是武当传人,你说那些武功真的都有吗?你们学过吗?”
郭振虎正在一边抽烟,见问就说:“那些武功,很多都是金庸先生撰写的,我都没听过,我们只学本门武功。”
胖姑娘郝小雨感慨道:“马指导知道得真多!”
苗苗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师父是谁呀?不过那些武功虽然都是金庸先生演绎的,但我还是很喜欢,特别是绕指柔剑,能凭借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长剑变成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剑招闪烁无常,让敌难以招架。真是写绝了。”说着她还比划了一个剑指。
大家看出,她中闺蜜包晓彤的毒不浅。
听了苗苗的话,马指导有些得意地说:“我还不是网上看的。不过,我的确也有祖传功法。”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感到意外,平日里没听说马指导懂什么武功呀?马文庸连忙说:“哎,我练的可是养气功啊,不是用来搏击的功法。”
大家更是奇怪,郝小雨眨着眼睛问:“什么?养气功?不会是光养着吧?”
马指导笑了:“那是我们老马家传承的一种外柔内刚的功法,马礼堂养气功,兼有养生、防身的作用。其中的六字诀和洗髓经就是养生的,而太极功就可以御敌防身……”
包晓彤说:“马指导说的对,他们马家的功法我也知道一点,主要传自道家一门,太极功跟我们的太极拳有很多共同的地方,只是他更注重内功的修炼。”
马指导赞赏道:“还得是行家。晓彤姑娘说得对,我们家的功法主要来源于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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